村东头的老造纸厂荒废二十年了。断壁残垣爬满猩红藤蔓,浸泡池里的污水泛着墨绿,每到雨夜就会浮起无数苍白的纸人。老人们说,这里镇压着三十年前被活埋的造纸匠冤魂,那些纸人都是他们的替身。
我叫陈小树,今年十九岁。上个月在废品站淘到本泛黄的《造纸手札》,扉页用血写着\"丁卯年七月十五,莫动血抄经\"。爷爷看到后当场昏厥,醒来时死死攥着我手腕:\"那夜的纸...会吃人。\"
中元节前夜,我带着打火机和朱砂潜入造纸厂。浓雾裹着腐烂的纸浆味,月光下的晾纸架像无数双苍白的手。推开生锈的铁门时,门轴发出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蝙蝠,它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纸人的轮廓。
浸泡池突然翻涌起来,一具纸人从池底浮起。它穿着褪色的蓝布衫,胸口插着支毛笔,笔尖还滴着墨汁。当我捡起毛笔时,纸人突然转头,用空洞的眼眶盯着我:\"替死鬼来了...\"
晾纸架开始剧烈摇晃,成百上千的纸人同时飘向我。它们的手脚缠着人发,关节处用红线缝着符咒。最前面的纸人突然张开嘴,露出里面塞满的纸钱,纸钱上印着我的生辰八字。
\"三百年前,我被人害死在纸浆池...\"纸人的声音带着气泡声,\"现在轮到你了...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