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匣中的万民契文字突然暴起,在地宫穹顶拼出洪熙元年的圣旨。韩冲脚下的铜人开始融化,玉质髓液顺着血丝倒灌入他体内。染坊玄色绸布上的瘟疫流民集体跪拜,每个身影的督脉位置都亮起血色莲花印记。
\"震雷惊髓!\"汤若望的铜表迸出火星,\"铜人要活过来了!\"
初代铜人的玉石手掌突然抓住韩冲脚踝,建文玉圭残渣在其体内游走。林半夏的银针引着阮咸残弦缠上铜人手指,二十一弦对应三焦经二十一个穴位。当第七根弦绷紧时,铜人胸腔突然打开,露出里面用永乐通宝熔铸的脏腑模型。
波斯胡商的金针突然自行飞射,贯穿铜人腑脏中的钱币孔洞。宝船龙骨金针与琉璃匣产生共鸣,万民契文字如潮水退去,在地面凝成宣德年间废止的《奇经考》。韩冲的太阳经纹路突然暴涨,将铜人体内的玉髓尽数吸入,后背浮现出完整的建文帝医改经络图。
子时的更鼓在铜人空腔中回响,太庙地砖突然翻转。徐光启手稿上的老农走出纸面,手中麦穗扫过八十一尊铜人,每尊铜人的血色莲花瞬间凋谢,花瓣化作洪武年间的太医手札。林半夏的金针引着最后一点流萤火种,将手札内容投射到琉璃匣上——正是建文帝试图用奇经八脉取代十二正经的密档。
\"这不是医术,\"汤若望的浑天仪突然定格在某个特殊角度,\"是借人体重塑山河气运!\"
初代铜人轰然跪地,玉质躯壳寸寸龟裂。韩冲后背的医改经络图突然逆流,与当今人体脉象激烈冲突。染坊玄色绸布裹住即将崩解的铜人,绸面瘟疫流民的眼窝里钻出藤蔓,将散落的玉髓重新聚成枚巨卵——卵壳表面正是建文帝逃亡时所用的海路图。
波斯胡商突然撕开胸口皮肤,暹罗沉香珠里滚出半枚玉玺,正与太庙地宫深处的印台严丝合缝。当玉玺压上印泥的刹那,所有晶化人形同时转向东海方向,他们的三焦经位置浮现出郑和宝船特有的水密舱纹路。
\"离火焚髓...\"林半夏的银针突然结霜,\"韩冲,用你的太阳经气贯穿铜人神道穴!\"
韩冲的手掌按在初代铜人脊背,建文医改经络图突然实体化,将八十一尊铜人串联成阵。汤若望的浑天仪迸发强光,西洋测算与中医气运在阵眼处激烈碰撞。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地宫时,晶化人形集体化作玉髓,顺着宝船金针的指引流向护城河——河面正浮现出比万民契更古老的经络契约,落款处赫然盖着洪武三年的太医院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