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三十一大早,天还只是微微泛起鱼肚白,白洛颜便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唤醒,开始了繁琐而又漫长的梳洗打扮过程。她困意正浓,双眼都难以睁开,却被欧阳逸辰派来的人强行按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捯饬。那头上不知被戴上了些什么饰品,沉甸甸的,压得脖子酸痛不已。再看那身诰命服,更是繁复得要命,一层又一层,层层叠叠,仿佛无穷无尽。白洛颜心中暗自叫苦,心想这下可完了,今天怕是连吃喝都成问题,这要是万一想去厕所,光是解这一身衣服怕是都来不及。好不容易捯饬完毕,才被允许喝了半碗粥。临出门前,白洛颜才抬头望向镜子中的自己,这一眼,竟让她有些愣住了。镜中的人儿看起来既像是自己,却又仿佛带着几分陌生感。她满心疑惑地看了一眼为她梳妆打扮的嬷嬷,不过转瞬便释然了,心想管它像与不像,自己本就不是那扭扭捏捏怕人看的人。这般想着,她才从容地出门坐上马车,前往可可家中去接她。
此时,默默早已先行一步离开了。他在国子监读书,在那里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、情谊深厚的同窗好友,其中便有今日也要去参加宫宴的。默默与他们约好了一同前往,故而早早便出发了。白洛颜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儿子今日身着华服的模样,他便已经匆匆离去了。
等白洛颜见到可可的时候,不禁眼前一亮。只见可可今日打扮得极为明艳动人,仿若仙子下凡。她往那轻轻一站,便好似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,散发着迷人的魅力。然而,还没等白洛颜开口夸赞,这副“画卷”便瞬间失去了几分美感。可可开始不停地噘嘴抱怨,说头饰太多太重,压得脑袋都疼;又说衣服太紧,勒得浑身不自在。白洛颜听了,没好气地说道:“又不是人家强行给你戴上的,你若是不同意,他们敢这般肆意而为吗?”
说起可可今日的装扮,那可是极为奢华精致。她戴着那套从嫁妆里取出的点翠头面,工艺精湛,翠羽闪烁着幽蓝的光泽,美轮美奂。手上戴着的一对镯子更是不凡,那可是当初在鞑靼大王子那边冒险偷来的。此前一直因为担心被大王子追查报复,不敢轻易示人。如今得知大王子已然人头落地,再也无人会来找麻烦了,白洛颜这才放心地将两对极好的手镯分别赠予可可和瑶儿。瑶儿年纪尚小,暂时还佩戴不了,只能等她长大些再说。可可今日显然是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一一翻了出来,佩戴在身。那腰间还挂着一块散发着淡雅香气的沉香腰佩,更为她增添了几分优雅高贵的气质。
俩人小心翼翼地坐上马车,在车内端端正正地坐着,丝毫不敢随意乱动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皱了那身精致繁复的衣服。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,不多时便抵达了宫门口。原以为进宫会耗费诸多时间与周折,没成想意外地很快就被允许进入。可当她们瞧见宫门口排着的那长长的队伍时,才恍然大悟为何要出门如此之早。只见队伍中原本就人数众多,熙熙攘攘,偏偏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插队,使得队伍行进得愈发缓慢。就这样,等白洛颜和可可两人接受完严格的检查顺利进宫时,已然是中午时分了。